第五十六章 依依惜别
“生气了？”见九歌不说话，重华有意试探道。
“嗯。”
重华瞬间失笑：“看来还是想嫁我的么？”
九歌心中一滞，双手一撑就想跃下。
重华忙伸手揽过她：“不要乱跳，树下有人。”
九歌挣扎无果，终于放弃道：“你到底想怎样啊？”
“你生气的时候也挺好看。”重华笑着凑近九歌。
九歌一脸黑线：“再不说我可真走了。”说着便要动手。
“做我的王后。”重华突然开口道。
九歌怔住，自己是听错了么？
重华看向九歌：“我会光明正大的娶你，迎你入宫，封你为后。”
“封后？”九歌愣住，三宫六院？不是吧。
“你可愿意？”
“我——”九歌感觉到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她虽然知道自己终有为人妻的一天，但却从未想过和别人共侍一夫。
“你是不是在想，我眼下身为勤国质子，如何能为王？”重华见她欲言又止，于是笑着替她开口。
九歌摇头，转而又忙点头，借机转开话题道：“你可是准备回勤了？”
重华点头：“是要回勤，不过可能需要些手段。”
“什么手段？”九歌问道。
“这么好奇？”重华笑看她一眼：“不如你现在随我回府，我慢慢讲与你听。”
“不用了。”九歌立马拒绝：“你觉得可以就行。”
“这么放心我？”玄玉挑眉看她：“你就不怕我跟人跑了？”
“你要是想跑，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能拿刀架你脖子上不成？”九歌无语地看他一眼，却见他一脸嘚瑟，不觉添了一句：“大不了你跑我也跑呗，所谓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重华一愣，转而勾起一抹笑意看向九歌：“天涯何处无芳草？”
九歌被他笑的发毛，一般他这样的笑容背后准没好事。这么想着，九歌小心地往后挪了挪，以便留出空间好随时逃跑。
熟料刚一退后，头皮蓦然吃痛，头发竟然被勾住了。九歌欲哭无泪，也不知这玄玉是怎么簪的发，稍一用力，发簪当即跳脱，发髻散开，青丝骤泻，九歌心中一惊，慌忙下腰去够发簪，熟料重华眼疾手快，一个倒挂直接将发簪捞过，而九歌，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生生扑撞在重华身上。
重华也不避让，伸手揽过九歌便是一拽，九歌低呼一声，双手瞬间勾住了重华的脖子，重华笑着一个凌空侧转，就势将九歌带倒在下面一树干上。
九歌惊得差点出声，重华勾起一抹笑，在她的一脸震惊下展开他的温柔攻势，肆意地惩罚她那‘天涯何处无芳草’的邪恶想法。
树下传来的蛙鸣声时高时低，偶有士卒经过，便全然没了声响，仿佛在提醒树上缠绵的两个人，马上有人来了。
九歌轻轻推拒，“逸存，有人。”
“你唤我什么？”重华松开他，目光明亮起来。
九歌微红着脸，从腰间取下竹箫伸至重华跟前：“逸存，安闲乐逸，有子存焉。”
重华接过，不觉扬起一抹笑意：“你一直随身携带？”
九歌点头，眸光闪烁。
重华微微一笑，在九歌惊讶的目光下用发簪在逸存二字下方刻上九歌的名字：“以后，你我一起，安闲乐逸。”
九歌用手轻抚竹箫，不觉抬头凝视重华：“等我战场归来，我便同你走。”
重华笑着揽她入怀，“到时我会以勤国之礼娶你过门。”
九歌嫣然一笑，人生短暂，既是爱了，便不去想那么多吧。
“对了。”重华稍稍扶正九歌：“军中有一武卒，名叫宣武，到时候他会在你身边护你周全，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即可求助于他。”
九歌一愣，“军中有你的人？”
重华笑笑：“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公子深谋远虑，在下佩服。”九歌突然打趣他道。
重华无奈地看她一眼，伸手帮她绾起发髻，“如此佳人，却厮混在军营，实在让人不放心。”
九歌忍不住笑起来：“对自己这般没信心？”
重华也不辩驳，只是淡淡道：“是啊，主要是你让人太没安全感了。”
九歌看着他，很少见他这副模样，于是不由地近身上前，在他脸上轻啄一口：“这下可放心了？”
重华怔愣片刻，转而笑指着左脸：“还有这边。”
九歌无奈地看他，只得再次靠近过去，却不想腰间突然一紧，整个人被他直接拽入怀中，重华俯身而下，索取的欲望被这突如其来的别离一触即发，他们的爱情这才刚刚开始，战争的不可预知，归勤的路途凶险，即便自己再未雨绸缪，在缥缈的未知面前都显得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九歌感受着重华越来越重的气息，自己似乎被卷入了感性和理性的角逐中，重华的一再试探使得九歌从最初的慌乱和无措开始慢慢回应，纠缠。
“答应我。”良久，重华松开九歌，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九歌微微点头：“我会的。”
重华揽过九歌：“我在兰苑等你。”
“好。”九歌依偎在重华怀里，离别时的伤感席卷而来，其实，九歌也不知道这一战自己会怎样，是战死沙场还是侥幸归来，有一瞬，九歌突然有种想逃的欲望，和重华一起，远远地离开这军营，逃离世俗，过着深居浅出的生活。
可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瞬，随之而来的理智瞬间让九歌明白现实的残酷，自己不可能临阵脱逃，重华也不可能为了和自己厮守而放弃他为王的抱负。
九歌稍稍平复了下心境，微微坐直身子看向重华：“时辰不早了，你回府的路上小心些，别被值夜的士卒发现。”
重华点头：“我送你回营。”
“不行。”九歌忙拒绝：“你这样太危险，我自己回去。”
“那我看着你走。”
九歌忍不住笑起来：“需要这样么，又不是生离死别。”
重华皱一皱眉：“不许乱说，回去吧，我看着你。”
九歌笑着点一点头，稍稍理了理微乱的发便下了树，走了几步又回头朝重华看一眼，随即快速向营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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