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生死抉择

　　九歌不觉看一眼地上已没了半点动静的程烈，心中升起一股凉意，紧接着袁亮的话更是将她击落到谷底：

　　“不为什么，就为一点良心，想必对你说你也不懂。”

　　“良心？”昭何突然冷笑起来：“什么良心？叶战害得我们一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的良心就是帮仇人翻案？”

　　“那是你咎由自取。”袁亮嘲讽道：“你现在与我讲家人亲情，当初我母亲差点自尽而亡的时候你在哪里？可曾有过一丝愧疚？我只知道若不是叶心，这世上压根就不会有我袁亮。”

　　“好，很好。”昭何怒极反笑：“我昭何果然生了个好儿子，你与你那个无能的母亲一样，不知进退，不辨好歹。”

　　袁亮拳头紧握，关节随之发出嘎嘎的声响，就在他几乎快要出拳的时候，九歌一把拽住他：

　　“安西王严重了，骨肉亲情乃是天性，时隔多年突然发生如此变故，袁将军难免一时失控，说出的话自然是激烈了些。”九歌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慌乱平静道：“倘若袁将军真如安西王所言，姜尚必不会收他在府，昭王也不会破格提他为将军，而安西王您也不会在此见到他。”

　　九歌的话使得昭何阴骛的双眸微微有了缓和：“你想说什么？”

　　九歌顿了顿，有些犹豫地看一眼袁亮，终于开口道：

　　“安西王若想成就大业，江城驻军不失为一大助力。”

　　“你放屁。”袁亮瞬间暴跳起来：“你这叫助纣为虐懂不懂，你以为换他上位昭国就可以长治久安了么，他连昭王都不如。”

　　“昭国是谁为王我一点都不在乎。”九歌淡淡的看一眼袁亮：“你母亲的死和安西王无关，可你救命恩人的死却是拜昭王所赐，你即便要恨，也应该恨昭王不是吗？”

　　“我不听你这些歪道理。”袁亮咬牙切齿道：“你要想活命你自己想办法，别指望我会帮你。”

　　“帮我？”九歌突然笑起来：“我不需要你帮我？而且你也帮不了我。”说着九歌意味深长的看一眼昭何：“是吧，安西王？”

　　昭何闻言半眯起双眸，“说说看理由。”

　　“既然昭王都容不下九歌，作为安西王的您，今日让九歌知道的如此之多，怕是压根儿就没打算让九歌活着离开这里吧？”

　　“哦？”昭何不由得睁开眼睛看向九歌：“有点意思，那你倒是说说，既然你知道我不会让你离开，那你又为何试图说服袁亮帮我？还是你觉得，如果袁亮真帮了我，我会看在袁亮的面子上对你网开一面？”

　　“安西王说笑了。”九歌淡淡道：“首先，袁将军方才已经说了，他不会为了区区一个九歌而去帮你光复大业，所以九歌也没想通过袁将军而求得生机。”九歌说着看一眼昭何：“其次，安西王对袁将军究竟是否父子情深，安西王自然心知肚明，既然连袁将军自己都不对您抱有希望，九歌又怎会认为您会对九歌网开一面？”

　　“说下去。”昭何冷冷地看向九歌，眸子渐渐深邃起来，这个丫头，确实有些出人意料。

　　“不知安西王将以何理由光复大业？”九歌反问昭何道。

　　“自然是恢复昭国正统。”昭何瞬间扬眉：“我乃堂堂昭国世子，按照祖先惯例，理应由我来继承王位，那庶子昭无疆名不正而言不顺，他有什么资格继立为王？”

　　“昭国正统？”九歌突然轻笑一声：“此话若是放在若干年前，昭王还未登基，九歌相信凭着安西王嫡出的身份，安西王必然可以赢得更多的拥护者。”

　　昭何闻言脸色一变：“若干年前？怎么？如今本王这身份就不对了么？”

　　“身份自然是没问题的。”九歌看一眼昭何：“问题就在于时隔境迁，昭王已不是当初那个事事看人脸色的庶出公子了。这些年的磨砺与革新，昭王显然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干人臣和众多心腹，这个时候您以一个出生问题就要发起兵变，如此一来，您置百姓于何地？”

　　九歌稍稍顿了顿，看着昭何越来越阴沉的眸子继续道：“说到底，您的身份如何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人喜欢打仗，更没有人会喜欢莫名其妙的打仗，您这一揭竿不要说成败几成了？倘若昭王一顶视百姓如草芥的帽子扣下来，到时候会不会有人临阵倒戈也未可说。安西王可别忘了，这些年昭王对外打的可一直是个仁君的名号。”

　　昭何阴骛着双眸盯着九歌有一阵，然后声音低沉道：“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对局势竟有如此见解，那依你之见，本王应该怎么做？”

　　“为叶氏平反。”九歌淡淡道。

　　此言一出，不光是昭何，连袁亮也不禁怔住，呆呆地看着九歌说不出话。

　　“有句老话说的好，从什么地方摔倒就要从什么地方爬起，当年叶氏一门为了辅助昭王不惜大义灭亲，没想到换来的却是灭门的惨案。”九歌说着幽幽地看向昭何：“倘若是您？您会怎么想？是觉得叶战不辨忠奸，自掘坟墓呢，还是觉得昭王欺世盗名，假仁假义？”

　　“这有区别吗？”袁亮忍不住开口道。

　　“那要看对谁了？”九歌淡淡一笑，转而看向昭何：“敢问安西王？不知九歌说的可对？”

　　昭何没有回答，像是在思考什么，良久：“本王如果准你高官厚禄，你是否会为本王所用？”

　　九歌一愣，她没有想到昭何会突然提出此问，于是看向袁亮道：“九歌是袁将军的下属，倘若袁将军愿意效忠安西王，九歌自当跟随。”

　　“废话，我当然不愿意。”袁亮想都没想一口否决。

　　“袁亮的事情我们稍候再议。”昭何显然没有考虑袁亮的意思：“倘若你真的想要活命，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九歌不觉皱眉。

　　“帮我杀一个人。”

　　“杀人？”九歌愣住：“谁？”

　　“叶祠的叶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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