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突如其来
将军府，蔚离歇听着探子的回报，只是照常捧着卷册坐于案前，看不出喜怒。
姬穹羽因着蔚离歇的无情彻夜未眠，直到凌晨，她才红肿着双眼下定决心，路是自己选的，即便哭着也要走完。
战事在即，身为战绩赫赫的姬将军，她自然分得清轻重缓急，不管他心意如何，至少自己，已是不能回头了。
清了清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姬穹羽行至蔚离歇书房，准备询问何时出兵，却恰巧碰见蔚国来的探子前来汇报军情，探子的话一字不落的全落入了她的耳中，姬穹羽心中一震，不觉看向蔚离歇。
蔚离歇缓缓放下卷册，看向面前跪着的探子：“可知领兵的是谁？”
“回公子，领兵的将领正是匈奴大将，拓拔忌。”
“拓拔忌？”蔚离歇眉宇微蹙：“只他一人吗？副将呢？”
“副将乃其子，拓跋仕。”
蔚离歇闻言更是皱眉，姬穹羽此时也是不解，按理说，匈奴的大军此刻正应遵旨前来昭国才对，怎的突然跑去了蔚国，如此想着，姬穹羽不觉看向蔚离歇：
“难不成那个完颜曼突然改变主意了？”
蔚离歇摇头：“据宫中探子回报，完颜曼此刻还等着他的大军来断我后路，想必此刻的他也是一头雾水吧。”
“那你的意思是，拓跋氏叛变了？”
蔚离歇淡淡一笑：“拓跋一族向来以忠字闻明，且不说他是否存了叛变之心，即便有，那完颜俊及其他将领也不会如此轻易妥协。”
姬穹羽闻言不觉也皱了眉头，良久方开口道：“眼下匈奴兵临城下，沧禾这边已然准备就绪，现在该如何选择？”
蔚离歇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然看着桌案，良久方出一个字：“等。”
姬穹羽一愣：“等什么？”
“父王的旨意。”
“父王？”姬穹羽似有些不解，“父王不是将战事全权交于你了么？”
蔚离歇摇头：“今时不同往日，再等等吧。”
姬穹羽看一眼蔚离歇，未再多言。
“什么？”昭国大殿，完颜曼暴跳如雷：“你说我匈奴大军现已兵临蔚国城下？”
“正是。”匈奴士卒跪地道。
“摩褐，之前的密旨你可有交于完颜俊手中？”此刻的完颜曼怒不可遏，瞪着摩褐的眼睛红的似要渗出血来。
摩羯心中一紧，忙抱拳道：“单于息怒，卑职已经和手下确认过，密旨和玉玺确已送到完颜俊的手上。”
“确已送到他手上？”完颜曼冷笑一声：“那为何还会发生此事？”
“卑职不知，除，除非——”摩羯看一眼完颜曼，随即又将话给咽了下去。
“除非什么，说！”完颜曼大怒。
“是。”摩羯吓了一个哆嗦，转而断断续续道：“除，除非，大将军叛，叛变。”
“大胆！”完颜曼说着一脚踹翻摩羯，恶狠狠道：“你敢污蔑大将军！”
摩羯吓得连滚带爬地跪坐在地：“卑，卑职不敢，卑职也只是猜，猜测而已，毕，毕竟玉玺在大，大将军手中，只有大，大将军能调动兵力。”
完颜曼闻言心中一震，稍稍升起的理智渐渐遏制住了满腔的怒气，他瞪着摩羯半天，良久方声音低沉道：“你起来。”
摩羯闻言心下一松，面上却无比惶恐地起身：“谢单于。”
完颜曼转而看向还跪于地上的匈奴士卒，冷冷道：“我问你，这消息从何而来？”
“回单于，是我方安排在将军府中的探子所得。”
“将军府？”完颜曼不觉皱眉：“消息可靠吗？”
“应该没错，是我方探子亲耳所闻。”
完颜曼闻言不语，良久方摆手道：“你先下去。”
“是。”士卒说着起身缓缓退了出去。
完颜曼看向摩羯：“完颜俊那边没消息吗？”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摩羯小心应答道，转而又加了一句：“许是下面的办事不力，卑职稍后再督促一番。”
完颜曼脑海里没来由的一声轰响，匈奴出兵蔚国，倘若果真如探子所言，那连蔚离歇都得知的消息，为何自己却迟迟未得到信息，还是说——完颜曼突然不敢再往下想，只是挥手示意摩羯下去：
“再去确认消息是否属实。”
“是。”摩羯心中长舒一口气，忙匆匆告退。
完颜曼步伐沉重的朝着王座的方向走去，这一刻，他才真正感觉到这个位置的遥远。
城外大帐中，袁亮与萧破相对而坐，沉默良久，萧破终是忍不住开口道：
“眼下三军到齐，就等着将军开口了。”
袁亮一脸凝重，目前的局势，匈奴，蔚国皆是按兵不动，九歌一去便遥无音讯，公子宇环也不知处境如何，说实话，这一仗，他心里没底，撇去匈奴不说，昭蔚一旦开战，周边绝不乏虎视眈眈，伺机而动者，到时候局面如何，谁都说不准。
“哥哥可是在担心那些坐等渔翁之利之徒？”此时一边的练云忍不住开口道。
袁亮微微点头：“这一仗若是打起来，那便真是血流成河，民不聊生了。”
萧破闻言也不觉沉了脸色，虽然他不愿意去深想，但他心里清楚，此战若是败了，那便是国破家亡了。
“报——”就在帐内气氛凝重之时，帐外突然的一声让在座的三位不觉心下一紧，转而便有军士掀帘而入，
“报将军，据我军在蔚探子回禀，匈奴大军已驱至蔚国都城奕风城下，蔚国朝中乱成一团。”
“什么？”袁亮陡然惊起：“你是说匈奴大军去了蔚国？”
“是。”
“什么情况？”萧破也是一脸不可思议，“跑错方向了？”
练云激动地走近士卒：“那蔚王怎么说？可有迎战？”
“截止探子回报之时，还未曾有所行动。”
“你再派人速去打听，一有消息立马来报。”练云立马蹙眉道。
“是。”军士闻言躬身退出。
练云待得军士出了营帐，方转身对袁亮：
“倘若军士所探不虚，依哥哥之见，匈奴此举意在何为？”
“不明白。”袁亮亦是皱眉，转而对萧破道：“你再派人去宫中打探，看看那个完颜曼是何态度。”
萧破愣了愣，转而起身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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