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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父亲归来


  果然如胡鸢所说,一顿饭的功夫……风停了,雨也停了……

  只见胡鸢从风衣的内袋里掏出了一块老怀表……随及传来了悦耳动人的一段纯音乐…

  “时间已经不早了,10点了,我先送你回去吧,不然的话,你家里人该担心了。”

  说罢,自顾自的,去检查所有的门窗,并把灯都关上。

  两个人一起的走出了大门,轻轻关上。

  锁好……

  少男少女,站在古厝的屋檐下,还不时的有一些小水珠从屋檐上坠落,滴答……滴答滴…

  一打开手电筒,看到了眼前道路的情形,两个人都有一些发愣……

  这条路雨后的泥泞路甚是的松软,还有一部分路因排水不好,水口拥堵着。

  水已经漫过了路面,这可难办了,本身大绵羊底盘就低,而且厚重,很容易会陷下去。路况跟灯光此时都不好,驾车会有一定的危险性……

  但是妹子又得回家,不然等下家里人还不发了疯似的找。

  沉默了一会儿,胡鸢有了主意,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背你过去吧?一时半会这水散不去,路况不好,骑车我怕有危险。这边离城里不是太远,走快点回去,大概只要二十多分钟。”

  说完便拖点了鞋子,卷起了裤腿。

  随后呈半蹲状态,把后背给了还在凌乱的妹子。

  张鹿心里也害怕,天色这么晚了,父母肯定已经着急坏了。

  “我自己趟过去,没问题的,我应该懂得回家。就不用麻烦了。”

  张鹿并不怕走夜路,毕竟自己已是大人…

  “这样不合适,我负责把你安全送到家。快,上来吧。”

  张鹿沉默了片刻,也不再推脱,不再多做考虑,直接跳上了男子的后背。

  胡鸢缓慢的站起身,此时的张鹿觉得高处的空气似乎也还不错……

  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背着。

  宽阔的肩膀……身上还有一股不难闻的淡淡的烟草味道……

  刚跨下田野中间的小路就是变成泥腿子。

  摇摇摆摆地走着,但是每一步站出去,脚都会先稳一稳,才迈另外一条腿。

  胡鸢不舍得自己新买的鞋子毁掉,光着脚,感受着水里的冰冷。

  似乎老天还故意给他制造困难,每一步走下去,都能踩到粗糙的小石子儿…

  脚底板有点发痛,但是已经开始走,脚也湿了脏了,痛也已经通了,就这样继续吧。走回头路似乎也太傻了…不回头也感觉自己更傻……

  一步步走得十分缓慢,小心翼翼。

  胡鸢此时可以感觉到,背上的女孩,很放松的趴在自己的身上,似在小憩,耳边还感觉到一阵阵暖暖的气流……痒痒的呼气的感觉。

  便开始安慰自己,万里长征条件更艰苦,最后革命也胜利了……现在这样也值…值了…起码不是自己一个人。

  “我是不是很重?感觉你都走不动了。”此时张鹿突然开口问了一声。

  活了两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靠近一个男人,还是现在这种情况,这种方式下……

  听到胡鸢的耳朵里,心理感觉,这时候女孩儿的声音,都感觉是在撒娇。

  “没有很重,只是有一点点重……一点…点重……冲鸭,革命就要胜利了……”说完胡鸢就颠了一下背后的人儿,迈开大长腿,不管不顾的飞速的跑了起来……

  不一会儿,泥泞的田路就走完了…

  张鹿跳下,看向胡鸢,此时已是狼狈不堪。

  裤子湿了一半,光着鞋的脚已经发红…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干净利落之感。

  心理升起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一时半会儿,两个人无言的站在路边…路上来往的行人已经极少……

  昏黄的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长,映在了水泥路上……

  胡鸢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皱皱巴巴的七匹狼香烟,点上了火。

  深吸一口…说道:

  “你走吧。我在后面跟着,等看到你安全到家了,我再回家。”

  张鹿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说的往回家的路上走,一路上,她都不敢回头…

  她明白胡鸢的意思,现在已经进了城关,周围很可能就碰上了认识的人,他是怕给自己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在背后跟随。

  一路走一路想着,很快就到了家。张鹿进了小区,看见了家楼上的灯光还亮着,还有微弱可见的两个身影。

  是父亲回来了…

  打开楼门,张鹿才回头看下。不远处,胡鸢一手擦在口袋里,一手抽着烟…冲自己点了下头,笑了一下,随后便专门走了…

  一句话没说,还没有告别…

  爬上了五楼,刚到家门口,就传来屋内一阵声响,东西破碎的声音,还有一阵阵吵闹声,哭泣声。

  张鹿坐楼梯台阶上,双手捂着耳朵。

  叹了口气,重生一世,同样得遭受这样的童年…

  父母隔三差五就得为了钱而争吵,摔东西,破口大骂,有的时候事情严重,都忍无可忍的话,还会动手。

  此时已经不像儿时那么慌张。更多的是无奈。

  不管是上一世的悲剧也好,或者此时的情况,归根到底都是一个“穷”字惹的…

  自己的父母总喜欢在工作中的一些不如意发泄到了家庭身上,导致家庭也不如意…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给孩子的环境,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自己上一世,过早辍学的想要赚钱,就是想要逃离这个家…为了钱无休止争吵的家,真的是受够了…

  漆黑的楼道,一个孤独的身影。

  这一世,只一个小小的愿望,就是让父母能过上真的幸福的日子,记忆中,他们没有一起上过街…甚至没有悠闲的散过步…

  没有随心所欲的花过一分钱…

  赚钱的计划,必须赶紧提上日程…这一想法成型,张鹿便站起了身…

  此时的屋内传来张父指责的声音…

  “你就别说我了,你每天忙到现在,没赚多少钱不说,连孩子都教不好,现在都不知道哪里学坏。”…

  “孩子并没有学坏,这我就不爱听了。你从结婚后开始,家里便一直得还你那个高额的利息,我都不知道找家里接济了多少。90年初,每个月工资100多块钱,都不够还你的利息,时不时得最怕半夜债主找上门?这你好意思说?更别说孩子,你可曾管过?抱过一下?

  她真的是很乖,你看我们都不在的时候,她刚刚还在念毛笔字,我看她写的很好,这些是你教的吗?是孩子学校自己学的。刚才有留纸条说她跟同学出去学校后面看电影了,估计这会下雨在躲雨,很快就会回来了。你赚两个臭钱,更别说压根没多少钱,家里就什么都不用管不用看,你这爹当的也太容易了……”

  张鹿听见母亲又开始声色聚下的讲以前的往事……叹了一口气,伸出钥匙,缓缓地开门……

  家里已经是一片狼藉,知道在她没回来之前已经是一番激烈的战斗过去了……

  明天,又要有多少人背后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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