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在庆祝声中绝望
能不能拿到冠军已经是次要的了，舒梨的高考加分已经很多了，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要复活自己的小系统！
舒梨甚至没有时间听评审们的惊讶和夸赞，她埋头在自己的脑海里，开始疯狂改造自己的小系统。
南法小镇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主持人激动地宣布：
“华夏组获得了2023年度，世界智能机器人大赛的冠军！！！
他们从去年决赛都不能进入的窘境，今年，竟然逆天改命，成为了全世界冠军！”
全场爆发了热烈的掌声，如山呼海啸，巨大的比赛场地上面，无数道庆祝彩带从天而降，四个人和小菩提全部笼罩在喜庆的海洋里。
全世界的IT发烧友用各种语言为华夏组祝贺——
实至名归！
他们不仅赢得了比赛，小小年纪，更是将这个世界的人工智能技术水平，提升了一大步！
此时此刻，舒梨也终于完成了对小系统的全盘改造。
她颤抖着手，将小系统身上的最后一个代码放好……
【滴——】
脑海里响起了清脆美妙的机械声……
舒梨屏住呼吸……
小系统缓缓睁开眼睛……
舒梨连心脏都不敢跳动了……
小系统缓缓微微张开了嘴，【小宿主……】
“啊！！！！我的小系统啊！！！！！”舒梨的泪瞬间就飙了出来，她扑在了系统的代码身子上，泣不成声，暴风哭泣，
“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啊！！！”
小系统虚弱地直起了身子，捧着舒梨的脸颊，同样泪眼朦胧，
【小宿主啊，你怎么那么傻啊，你也会被砸得好疼好疼的啊，呜呜呜~】
“我再也不会这么傻了，你也永远不要离开我了，呜呜呜，小系统，你知道为了复活你，我这段时间多辛苦吗？”
【呜呜呜，┭┮﹏┭┮我都能看到，都能看到的……】
【宿主，你先别急着哭，我把键盘和权限都先给你，你自己收好，以后想用就用——】
小系统一边哭着，一边伸出拿着键盘的小手……
怎料。
他的手刚刚抬起。
还没有碰到舒梨。
“哄——”
的一声巨响。
小系统全身上下，数百万个代码，瞬间化成了齑粉。
跟上次不同，上次还是一个个的字母和单词，这次……
是粉状物……
这次是真正的稀碎……
筛子都筛不出来的那种……
【叮！】
【学习系统已解绑……】
舒梨一身的血都要凝固住了，她像是变成了一个被严寒彻底冻成冰的人，心脏血液同时失去了活力，只要被人轻轻一砰，就会四分五裂……
她再也无力支撑下去，滑跪在了地上，
o(╥﹏╥)o
“哇——”的一声，彻底崩溃，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将眼前的事物彻底覆盖……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兴奋地哭了，沈皓轩、凉也和唐成宥一边喜极而泣，一边拍着舒梨的肩膀，
“班长，你也别太激动了呀！快点，冠军队伍大合影，你先站起来。”
“是呀是呀，快去最高评审手上拿冠军奖牌！”
“不过高考加两分的奖励，的确够让人激动的，小姑娘没见过世面，一定是高兴惨了，哈哈哈！”
“快来啊，咱们还有冠军表演环节呢！”
三个人没有任何恶意，轻轻拍着舒梨的肩，想把她拽起来，一起完成合影。
但是，舒梨的双腿早就麻木到失去了知觉，她像是一摊烂肉一样，颓废地坐在地上，哭的像是个脑干缺失的二百斤的大傻子。
没有人能懂她是多么的绝望。
她不眠不休，满怀希冀地奋战了半个月啊！
她的编程技术明明已经达到了复活小系统的水平，为什么！
为什么又失败了！！！
这就是虐文女主的bug吗？
百般努力却求而不得？
最亲密的伙伴为了保护她而祭天？
一次不够，一定要让她眼睁睁地看着系统死亡两次！
肉包子骑猪，你他妈的出来啊！
有本事单挑啊啊！
你欺负一组数据代码算什么本事？！
吃软怕硬的东西，有本事欺负顾诀啊！
舒梨哭到几乎晕厥过去，整个人趴在地上，身边是欢天喜地相互庆祝的其他队员，只有她一个人，被悲伤绝望的苦水泡着……
灭了顶……
下一秒，大约就是窒息了……
忽然，意识都已经被悲伤冲击到彻底模糊的她，仿佛听到了一声清冽的声音。
她用尽力气睁开眼睛，顾诀一袭黑衣黑裤，风尘仆仆地大步走了过来。
周边都是庆祝的欢笑声，她一个人在绝望的地狱里越陷越深，顾诀的脚步像是敲碎了黎明前的所有黑暗，很快走到了她的身边。
“顾，顾，顾诀……”她像是一只被快乐放逐，失魂落魄的小毛团儿一样，爬着钻出了喜庆的人群，泪水如瀑，冲刷着她晶莹的小脸，寻找避难所一样，扑进了顾诀的怀里，
“顾诀，顾，顾，顾诀，我……”
舒梨有话说不出来，她即便脆弱到窒息，却依然不能告诉顾诀实情，哽咽的声音让她半句话都说不全，嗓子就被悲伤彻底堵住了。
顾诀没见过她这种模样。
舒梨一向是个生命力异常蓬勃，积极向上，是个生机勃勃的小太阳。
她从没有崩溃到这种地步过。
顾诀不知道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怀里已经哭到几乎休克的女孩儿，他满肚子想到探查的疑心病……
却终究败给了哭到不能自已的舒梨。
他任由舒梨靠在肩上，泪水浸湿了深色的西装，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别哭了，好吗？”
舒梨抽噎着，仿佛哭泣已经不是她能停止得了的了，一点力气都没有，靠在顾诀的胸膛里，像是一只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的小毛团儿，终于见到主人了一样。
顾诀的心，一抽一抽地疼，酥酥麻麻的痛感遍布全身，这一次，他的确走的有些久了。
他一把把舒梨抱了起来，缓慢地离开了庆祝的海洋，欢喜的人群，不急不缓，带着她沿着南法安静美丽的小巷子里，慢慢踱着步。
夕阳西下，染红了整片天空，整个小镇，弥漫着独特的法式浪漫，舒梨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复活小系统，错过了无数美丽的风景。
“乖，别哭了，”顾诀的声音低醇和缓，带着浓浓的疲惫，却还有几分宠溺，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这幅鬼样子，会把人家吓坏的。”
舒梨难过的摇了摇头，整张小脸躲在他的怀里，长长的头发无力地披散着，现在，就是见诺贝尔老爷子，她也高兴不起来了。
谁都不想见，舒梨又往他的怀里蜷缩了几下，往他怀里钻了钻，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腰，自闭了，谁的话也不想听！
顾诀无奈地笑了笑，什么学霸，不过是个心里脆弱的小姑娘罢了。
顾诀带着她，看似漫无目的地在小城里闲逛，左拐右拐，不知道绕了多久……
吐露新芽的葡萄藤后面，低缓的山坡劲头，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大隐隐于市的——
中世纪古堡。
“别闹了，衣服都被你哭湿了，还怎么见人？”顾诀轻声说着，与其说是埋怨倒不如是轻声细哄。
舒梨抵着他的胸口，坚定的摇了摇头。
谁也不见！
她的世界已经没有色彩了，没有颜色了，没有光明了，没有希望——
“实在抱歉，我们家舒梨有点儿害羞，让您见笑了，”
顾诀也没有强迫她收拾好出来见人，依旧稳稳的抱着她，反而礼貌至极地向古堡的主人抱歉，舒梨又抽噎了一阵子，继续像是个钻进自己的乌龟壳里自闭，直到……
她清楚地听到，顾诀彬彬有礼的声音，
“赵伯母，您身体不好，还是先休息吧，我改天再带她来见您。”
赵……
赵伯母！
舒梨猛地从他的怀里支棱了起来，小脸哭了个通红，眼眶肿了老高，像是被风雨打烂了的嫩桃子似的。
她抬起头来，看着顾诀温暖清浅的笑容，两只小鹿眼忽闪忽闪的，僵硬在了原地，一时间竟然不敢转过头，去看看顾诀到底在跟谁说话……
“梨……我的梨啊……”头顶传来慈祥又虚弱的声音……
舒梨早就已经决堤的泪，又忍不住滚了下来，她猛地转头，果然看到了——
“妈——”
舒梨哭着扑到了赵安然的怀里，被舒震廷抹到模糊的记忆忽然清楚，她居然见到了妈妈！
“妈妈——”舒梨没想到竟然能见到她，她不似初见时那般人不人鬼不鬼的了，虽然虚弱，但是整个人容光焕发，同样是满脸泪痕，却带着心疼。
两个人瞬间哭做了一团，无语凝噎，整个房间里全是母女二人激动的哭声。
“不哭了，不哭了，小梨不许再哭了，哭的妈妈心疼……快给妈妈笑一个，妈妈已经十几年没见过了……”赵安然捧着舒梨的脸颊，像是捧着绝世珍宝，心疼不已。
“妈——”舒梨抹了抹眼泪，根本控制不住眼泪和激动的心情，却终于咧开嘴角，绽放了一个灿烂的，梨花带雨的小脸。
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却又比任何笑脸灿烂……
母女二人再度抱在了一起，顾诀一个外人，叹了口气，缓缓走出了房间，给她们关上了门。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骨，疲惫至极，手中火光一闪，点燃了一只烟。
半个月，一边忙着东北地区的油气资源，一边……
调查“亲手自宫”的杀手，顺藤摸瓜，找到了不少有趣的人和东西。
顾诀歪着头，邪肆的咬着烟，向北城看守所，申请了——
远程探监。
没一会儿，舒震廷穿着囚服，坐在探监室里，出现在了顾诀手机的屏幕中。
顾诀吸了一口烟，对着他斯文又礼貌地微微一笑，举着手机，越过舒梨母女的房间，打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舒芙呆呆傻傻地坐在房间里，口中振振有词，身上脏兮兮的，嘴巴里流着口水，俨然……
是吓傻了……
顾诀笑着对屏幕中的舒震廷说，
“您安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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