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破局曙光
孔老夫子的话到底有几分夸大，郭猛并不清楚；但是受此引导，又是一大堆记忆涌入大脑，让郭猛脑子发热，总觉得自己下一秒脑子就要烧了，不禁试着抬手给自己揉揉太阳穴。
只是还没等自己的右手搭上脑袋，自己母亲轻柔的声音倒是先一步传来：
“猛儿是脑袋疼么？吾给汝揉揉。”
郭猛随即感觉到温暖的手指点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按摩着，让郭猛感到一阵酸麻舒爽，差点就要睡着了。
不，还是睡着了好，养伤呢！
而且最好趁着养伤自己好好思考一下今后的打算。
带着这个念头，郭猛居然很快就打起鼾。
“好好照料汝，若是让吾知道哪个不尽心……”夫人姣环视着四周，把所有奴仆和婢女都吓得低下了头，根本不敢跟夫人姣对视。
尽管夫人姣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在场的人们自然知道后半句到底是啥，一个个越发小心的给入睡的郭猛擦汗和翻身。
就这样，当郭猛再度醒来时，已是深夜，只不过是被冻醒；在床边守护的婢女柳此刻已经不时地点头，显然正在打瞌睡。
郭猛轻笑了一声，也没打算去唤醒柳，毕竟她一旦醒来，多半又要费神照顾自己了，还不如就这么装睡着，顺便思考一下将来的发展路线。
然而还没等思路捋清，身体上的寒冷却让郭猛忍不住重重地打了个喷嚏，直接便将柳惊醒了。
“快，端热水，公子的身体好冷。”
在奴仆和婢女又是擦身又是敷上暖手的小铜炉后，郭猛总算感觉到身体暖上一些，只是显然仍然不尽如人意。
“不如柳姐姐为公子暖床吧！”
郭猛听此建议当即咳嗽起来，立即拒绝了此请。
表面听起来，婢女一身暖床，郭猛软玉在怀，似乎春意无限。
问题是以郭猛此刻受伤后严重受损的躯体，就算有贼心，也早已没了贼能力。
更别提柳作为一名贴身婢女，身上是否带有其他病菌细菌还不一定，真贴身上来，郭猛实在无法保证自己过上几天会不会弄出一身炎症进而玩完。
但是郭猛此时虚弱的身体显然也不能光靠自己“一身正气”来硬扛，总得有个加热的东西才是——若是现代的医院，对于外伤体虚患者多半病房开有空调辅助，无需患者肉身硬扛。
然而此刻的虢国正值春秋早期，去哪儿找空调这高档货去？
苦恼的郭猛轻轻拍了一下身下硬的硌背的木板床，想宣泄一番情绪，却忽然灵光一闪——谁说加热就一定要靠空调来着？
……
整个屋子的人都被郭猛再度支使起来，按着郭猛“指导”整出来的新玩意怎么看都像个灶台，无非灶台上加了一层土封死，其上才是木板。
郭猛眼看着原本设想中精致的暖炕变成了这个鬼样子，也懒得再计较，只希望这玩意使用起来没有异常便是。
好在这玩意虽然简陋，总归在点燃柴火后，炕上还是暖了不少，郭猛一试之下相当满意；不过郭猛为了避免出现一氧化碳中毒，又吩咐将排烟引至屋外，这才放心躺了上去。
就在此时，郭猛的脑海中跳出了数行系统信息：
“恭喜您制成了【暖炕】，您的【延年益寿】技能发动，您的寿命正在重新计算。”
“恭喜您制成了【暖炕】，您的【国泰民安】技能发动，您的寿命正在重新计算。”
“恭喜您，由于【国泰民安】技能修正，【延年益寿】技能得到叠加修正，您的寿命正在重新计算。”
“如果您将【暖炕】技术推广全国，将有意外收获，是否接受这一任务？”
……
郭猛实在没想到自己无心制作的一个小东西，居然能同时为自己的【延年益寿】和【国泰民安】两个技能所激活，为自己增加了足足六个月的寿命，虽然郭猛并并不明白区区一个【暖炕】跟【国泰民安】有啥关系，但是惊讶之余，当即接下来推广全国的任务，毕竟暖炕这玩意推广全国，想来也只会增加自己的寿命而不是相反才对。
郭猛并不知道，暖炕这玩意历史上出现极晚，至北宋时代，才在辽国少量出现，但是这玩意的出现，直接降低了冬天受伤者，或者是冬日生育的孕妇和婴儿的死亡率。
毕竟能如同贵族家冬日里能不惜代价用大量火盆把室内温度升起来的毕竟是少数，暖炕的使用成本远低于多个火盆，对于平民之家简直就是救命利器，尤其是冬日生产后虚弱的产妇，以及襁褓中的婴儿，稍微受寒很可能便是撒手人寰。
因此历史上当暖炕发明出来后，在北方地区的扩散速度并不算慢 ，哪怕历经宋金战争，金蒙战争，元宋战争上百年战乱，北方地区仍然在明初大规模普及了这玩意。
只不过这些历史郭猛并不清楚，此刻的他正享受着身下暖烘烘的感觉，对于虢国今后未来战略的思绪已完全打开。
虢国作为带头扶持过与周平王对立的周携王的诸侯国，因而在周平王眼中显然是个政治上完全不可靠的国家，而且还是扶持周携王的领头的刺头，这更得着力针对。
虽然限于周王室传统的习惯，周平王仍然让虢国掌管缩水版的西六师，但是对于西六师的武器装备，都进行了削减，尽可能把西六师的精兵强将，都转移给了成周八师。而成周八师，则分了一半，各自让卫国和郑国掌管。
尽管看起来虢国被周王室加上秦晋卫郑四国从东西北三个方向所包围，国际形势极度严峻，但是对于郭猛而言，毕竟是玩过春秋战国MOD游戏的人，对一些重要事件多少有所印象。
首先，此刻在位的周平王已经在位46年了，如果郭猛记忆不错的话，这位已经70岁出头的天子想必已经进入生命的倒计时。
虽然郭猛对这位天子哪年驾崩不清楚，但是郭猛倒是记得有人提到过，西汉武帝之所以能折腾出这么多事情，很大原因是他的在位期太长，在他之前中原大一统地区的天子，没有一个比他执政时间更长，居然达到了54年（在南越诸地称王的赵佗并非中原大一统天子，这位据说执政了67年。）
按照汉武帝的在位时间反推，周平王最多再有8年寿命罢了。
而此刻的周边也处于一个异常微妙的时代。
首先是中原新兴小强——郑国，此刻正处于郑庄公的统治时间，只不过此刻的郑庄公在郭猛便宜老爹和嫡兄口中，可不是啥明君，毕竟郑庄公在上任之初就耗不过母亲的劝说，将郑国最大的城市京邑封给了自己同父同母亲弟弟公子段。
而公子段仗着有母亲的撑腰，这几年越发嚣张，除了在京城内修葺加高城墙，准备甲仗外，甚至还将手伸到了郑国西部和北部，要求这些城邑的封君同样对其效忠。
而郑国西部和北部是什么地方？郑国与周王室接壤之地，公子段所为几乎是明着昭告天下，自己的野心并不仅仅是安心当一名公子封君。
这种核心地区被段所控制后，对郑庄公而言，明面上的形势已经极度恶化，据说周平王为了更好的控制这个东边的邻居，没少跟公子段偷偷眉来眼去。
而东方诸侯方伯卫国，同样对这个位于自己西南方向，郑武公时代快速崛起的郑国有极大的警惕，此时在位的卫公完（即卫桓公）同样私下对公子段进行拉拢。
至于郑国东南方向的宋国，更是趁着周平王跟周携王两王并立，无力干涉之时，早早就将周王室位于淮河流域的领地吞并干净。既然连周天子的领地都敢吞，那么拉拢公子段来对付郑庄公，这也是应有之意。
某种意义上来说，此时的郑国，“国际形势”甚至比虢国还差，周边是个强国都在往里伸手试图揩油。
而接下来，郭猛把目光放在了北方，越过中条山，这就是大国晋国所在，此刻它的日子也不好过。
此刻的晋国正陷入史称“曲沃代翼”的历史进程中，如果郭猛记忆没错，这场内乱可是要持续70多年的。
这事还得从21年前，也就是公元前746年说起。当年，斩杀周携王的晋文侯去世，而其子晋昭侯即位之初，国内矛盾重重，尤其是晋昭侯之叔势力庞大；为巩固自己地位，晋昭侯封叔父成师于曲沃，将其赶出国都翼城，而叔父成师也因此称为曲沃桓叔。
晋昭侯本以为以此便可让叔叔曲沃桓叔以为辅佐。
然而桓叔大刀阔斧进行改革，网罗人才，收买人心，加上曲沃比晋国国都翼城更为富饶，加上自己晋文侯斩杀周携王这种以下犯上的举动，更是给了曲沃桓叔极大的鼓舞——哥哥你能斩周天子，我干嘛不能夺晋君之位？
结果曲沃桓叔和晋昭侯之间频繁争斗。
14年前，也就是公元前739年，晋昭侯将派遣车辆将晋国属地安邑附近的河东盐池运载食盐到“繁汤”（今河南新蔡以北地区）交换铜料的贸易，规模达“一千辆车”。
这次贸易大大增加了晋昭侯所属的翼城势力的经济实力和军事势力，同样也大大刺激了曲沃桓叔，于是曲沃桓叔通过在都城的内应——晋国大臣潘父，弑昭侯而迎纳曲沃桓叔。
桓叔想趁机入翼夺权，但晋国国人起兵抗击桓叔，桓叔失败，只好退回曲沃。晋国人立昭侯之子平为晋君，是为孝侯，并且诛杀了叛党潘父。
这一回合，曲沃败北，失败的主要原因是桓叔高估自己的实力，盲目认为只要杀死君主，然后有重臣迎接便可夺权成功。却忽视了当时的国人有很强的发言权和军事经济能力，一言不合就能直接拔剑斩汝狗头。
曲沃桓叔在国人中显然没有足够的人望基础，搞定了晋昭侯，却没摆平国人，结果功亏一篑。
8年后，即公元前731年，曲沃桓叔病死，其子鲜（亦名鳝）继立，是为曲沃庄伯。
曲沃庄伯继承父亲遗志，继续加紧对晋国大宗翼城的打击，同时居然联系晋国东北方向的赤狄，协同对翼城的进攻，使得翼城腹背受敌，实力大衰。
而与此同时，位于西陲的秦国，秦襄公在护送周平王东迁后，在公元前766年与西戎的战争中阵亡，此后秦襄公之子秦文公即位，十六年（公元前750年），文公派兵讨伐西戎，西戎败逃，秦国地盘扩展到岐山。此后，秦文公不断派兵向东进攻，试图扩张更多的原西周王室的领地。
此刻秦文公已经将国土扩张出岐地，正在继续向镐京方向扩张，秦国最东边的据点，已经抵达骀邑，距离镐京不过剩下大约80公里左右的距离。
因此当前的局势，对于虢国而言，局面比起20多年前4家合力围堵虢国的局面已经是好了不是一点半点，也是基于这原因，虢国最近几年频繁发动对关中地区盘桓不去的犬戎部落的讨伐，也陆续收复部分失地。
“或许，这便是虢国难得的战略机遇窗口期了，说不定，也是最后一个窗口期了，若还抓不住，只怕命运的窗口就完全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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